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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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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邪道現身

黑色鳳尾蝶把收集到的情報傳給裴容, 他把所有線索串起來一番推敲,來龍去脈雖說不是完全清楚,卻也有七八分的把握。叫瑞王吃了大虧的元兇, 只能說是冤家路窄。

“兩個邪道?”果不其然, 黎畫立馬警覺, 以眼神催促裴容別賣關子,再多說一點。

魔氣所化的黑色鳳尾蝶翅膀布滿鱗粉, 乍一眼瞧去低調樸實, 毫無突出之處, 不同的角度看過去能夠瞧見不一樣的光澤,可謂是五彩斑斕的黑。趴在素白的指尖,戀戀不舍, 手指的主人漫不經心隨意把玩兩下,目光的註意力完全落在黎畫身上。

“這兩個邪道在瑞王封地一帶活動多時,暗中荼毒無辜百姓, 手法極為殘忍, 泯滅人性, 明面上卻裝的一副仙風道骨, 哄騙了許多不知情的人以為他們是得道高人。瑞王身亡化為鬼, 一同戰死的部下也成了鬼, 繼續給他當下屬, 無意間從其他鬼口中得知自己封地上竟然還有這麽兩個畜生,便想為民除害。”

“不過我推測, 估計瑞王是想一箭雙雕。那兩個邪道精通各種邪術, 尤其擅長對付鬼怪, 手上說不定有他需要的東西。以他的能力, 想要報仇起碼要蟄伏積蓄個好些年, 他等不了這麽久。反正那兩個邪道不是好東西,打敗他們黑吃黑,搶現成的比自己摸索快多了。”

“瑞王低估了那兩個邪道的能力,手下兵馬全軍覆沒,都被招魂幡收走,自己差點也落入邪道手裏,不過對方也不好受,瑞王剛烈不羈,不願屈服於招魂幡,拼著魚死網破也要拉他們倆下水,打了個措手不及,生生叫招魂幡斷裂,掙脫桎梏的鬼一擁而上,把他們撕咬的遍體淩傷,要不是有保命的寶貝,大概已經被萬鬼反噬咬成齏粉。”

“這一戰打得兩敗俱傷,兩個邪道都被招魂幡裏跑出來的鬼反噬,咬成重傷,被收入招魂幡之中多少都經過煉化,怨氣深重,神志不清,瑞王也受了些影響,又消耗過度,化為毫無理智的游魂返回王府外面游蕩。他的部下也都渾渾噩噩,在自己生前最為眷顧的地方游蕩。”

黎畫思考了一下,沈吟:“瑞王會不會失去部分記憶?他不是不願意跟女兒提起,而是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腦子裏一片漿糊,無從說起。”

裴容頷首:“應該是,否則他怎麽會光明正大的在葬禮上出現,叫整個錦城權貴都知曉他化為鬼跑回來。那兩個邪道只是受傷,並沒有死,普通人想要對付他們太難,他這麽做很可能會為女兒招來報覆。”

黎畫打入瑞王體內的陰氣令他快要潰散的魂體凝實,神智則是被楚婉清喚醒的,曾經受到那樣大的沖擊,清醒過來後暫時性失憶也在情理之中。

“依照郡主現在的能力,恐怕還對付不了那兩個窮兇極惡又善於蠱惑人心搬弄是非的邪道。”裴容緩緩道。

黎畫反應很快,“他們追上來了?”

裴容搖搖頭:“應該不是特意追著瑞王,他們養了養傷,找上黃員外。”

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陰司儀這幾日一直都在暗中關註那戶人家,見有兩個不正經的邪道上門,已經跑去黃員外家裏,後面跟著賀問瓊和兩個弟子。”

這陣勢……

黎畫嘴角抽抽,終於想起那個黃員外是誰了,就是曉摘星假扮新娘的那戶人家,沒想到陰司儀還念念不忘,眼見獵物要被別人搶了,直接坐不住。

“我們跑人間來,可真是讓他們師徒三人操碎了心。”

可不是嗎,賀問瓊這些天一直逗留錦城不走,不就是因為不放心。

直接驅趕只會立馬撕破臉皮,他們的實力不夠,這樣做無疑會激化矛盾,那就只能跟著,放在眼皮底下監督。

陰司儀暗中關註黃員外的時候,賀問瓊師徒估計也在暗中關註,就怕她不死心,又對人家姑娘出手。沒想到陰司儀還沒做什麽,反而有其他邪道找上黃員外。

黎畫不由問:“這黃員外家裏是有什麽特殊之處?”

不然為什麽一個兩個都盯上他家。

裴容沒有回答,停留在指尖的黑色鳳尾蝶局促不安的爬動,背上華麗的大翅膀輕輕撲扇,他似乎在通過蝴蝶傾聽什麽,凝神。

過了一會兒,黑色鳳尾蝶撲動翅膀飛起來,繞著他翩翩起舞,化作黑色魔氣消失。

“那兩人似乎就是賀問瓊說過的邪道團夥。”

黎畫的眼神頓時淩厲,毫不猶豫的說:“我們去黃員外家!”

裴容沒有耽擱,果斷帶路。

到的時候裏面顯然已經打成一團,一眼看去黑氣沖天,整個宅院上空散發這不詳的氣息,周圍百姓都被嚇得瑟瑟發抖,萬分驚恐的逃走,遠遠的圍成一圈竊竊私語。

隔著大老遠都能聽見可怖吼聲,是厲鬼的嘶喊。

“鬧鬼了鬧鬼了!”

“黃員外家鬧鬼了!”

“這大白天的……什麽厲鬼這麽兇煞?!”

“吃光了黃員外一家會不會跑出來吃咱們???”

這話一出,本就害怕的百姓更加害怕,好些逃似的跑去報官,甭管官府有沒有用,這種時候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官府上。

沒管這些百姓,黎畫和裴容迅速前進,翻墻跳進宅院。

裏面果然打得正兇,賀問瓊實力非凡,兩個弟子也都十分出色,面對邪道絲毫不懼怕,配合作戰進退有度。兩個邪道一人手持鎮魂鈴,一人指揮招魂旗,和三人打得你來我往,十分激烈。

陰司儀護著黃員外一家,以免被流彈波及,莫名其妙送了命。

一家五口躲在她後面瑟瑟發抖。

看到又從外面跑來兩個身份不明的人,他們更加驚恐,如同驚弓之鳥。

黎畫只瞥了一眼,眼神立馬鎖定那兩個邪道,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覺,他們手上一定沾染了許多人的血,散發著極為陰冷腐朽的氣息。

鎮魂鈴輕輕一搖,音波攻擊直入腦海,攪得天翻地覆,五臟六腑都在顫抖,對活人有效,對鬼怪效果更加強大,仿佛能夠撕裂魂體,將鬼怪震蕩的魂飛魄散。

黎畫能夠清楚感覺到鎮魂鈴針對鬼怪的攻擊,法力形成屏障,把這無形的攻擊擋住。

另一個邪道的招魂幡被破了,現在使用的招魂旗效力要弱一些,可也有自己的優勢。被驅使的都是些小鬼,腦袋大,身體小,似乎都是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有的身上還連著臍帶。他們面目猙獰,白嫩的臉蛋爬滿黑色紋路,一雙眼睛充斥紅光,一張嘴,竟然長滿利齒,小小的手指甲鋒利,撓一下能生生抓下血肉。

在招魂旗的催促下,他們前仆後繼攻擊三人,兇狠的嚎叫著,撕咬抓撓。

尚來不及好好看一眼世界就遭到殺害制成兇靈,稚嫩的臉蛋看不出半分天真無邪,只有暴戾兇狠,稍微不註意,那一口利齒就能生生咬下血肉。他們渴望活人的血肉,能把活人吃的渣都不剩。

“啊!”葉飛霜的肩膀被一個嬰靈咬了一口,慘叫。

賀問瓊一劍劈向那嬰靈,救下弟子。

那兩個邪道也註意到有兩個陌生人闖進,謹慎的分出心神,這種時候還跑進來,看到這樣的場面毫無畏懼,神色如常,肯定不是常人。

見那護著黃員外一家的女鬼以及眼前師徒三人都與兩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看神色是認識的,那兩個邪道心裏一沈,發狠催動法器。

鎮魂鈴一聲又一聲,震蕩靈魂,每一聲都好似在腦子裏直接炸開。

嬰靈的攻勢更加兇猛,一枚招魂旗裏煉化一個嬰靈,這旗子既是束縛嬰靈的囚籠,又是保護嬰靈的法寶,叫他們不受鎮魂鈴的影響。

兩個邪道打配合,明顯想速戰速決。

賀問瓊師徒三人被嬰靈纏住,又有鎮魂鈴幹擾,葉飛霜見了血之後局勢越發兇險。

陰司儀這邊,奇異的是她居然是孤身一人,並沒有帶著任何一個嫁衣鬼。

“啊啊啊啊啊啊!!!”

地上忽然鉆出晶瑩剔透的藤蔓,毫不留情紮穿邪道的腳底板,穿透過去,迅速往上生長,攀爬,不一會兒把他們纏的嚴嚴實實,被招魂旗驅使著攻擊師徒三人的嬰靈也都被死死纏住,張牙舞爪的揮舞著雙手,小短腿猛撲騰,張開血盆大口發出刺耳尖銳的啼哭聲。

下一秒,藤蔓堵住他們的嘴,粗暴毫不留情。

他們含著淚,委屈哭了。

黎畫目不斜視,絲毫沒有被嬰靈委屈的模樣迷惑。鎮魂鈴和招魂旗都被藤蔓奪走,送到她跟前。隨意看了一眼,不感興趣,藤蔓用力絞緊。

在兩個邪道睚眥欲裂的目光中,摧毀他們的法器。

反噬叫他們當場口吐鮮血,面色迅速煞白,身受重創。

對於這些藤蔓師徒三人都是心有餘悸,臉色都瞬間變得奇怪,葉飛霜狠狠打得冷顫,因為受傷而蒼白的臉色浮現一抹薄紅,頭皮發麻。

沒了招魂旗的桎梏,嬰靈們齊齊楞怔三秒,接下來發了瘋似的掙紮,絲毫不管自己是否會受傷,仇恨的目光紛紛投向煉制招魂旗的邪道,眼裏大放兇光,充滿惡毒和殺意。只要藤蔓松開,他們就會圍上來把仇人活生生吃掉,撕咬的渣都不剩。

掙紮中互相碰到,暴戾的英靈們一點同伴愛都沒有,揮舞著鋒利的指甲互相瘋撓,那狠勁,沖著撕碎去的。

“你們應該還有其他同伴吧?”黎畫笑著,漆黑的眼中卻一點笑意都沒有,只有冰冷的殺意。

“給你們一個機會,叫你們的同伴來救你們。”

兩名邪道一怔,心知她在拿自己當誘餌,卻不願意放棄求生機會。

死道友不死貧道,但是,該如何把同伴叫過來卻是個難題,他們能毫不猶豫出賣同伴,同伴當然不會那麽有愛,知道他們有危險立馬來救。

使鎮魂鈴的那個傷勢輕一些,虛弱道:“聯系的符紙在我乾坤袋裏……”

纏住他的藤蔓稍微松開,好叫他能夠伸手去拿乾坤袋中的符紙。

在黎畫的註視下,他的手深入乾坤袋,緩緩摸索了好一會兒,磨磨蹭蹭到叫她不耐煩,正欲開口催促,卻見他的手猛然掏出個什麽,綻放出劇烈光芒,極為刺目,照到皮膚上有刺痛感。

待這光芒消失,被藤蔓纏繞的邪道已經腦袋虛弱無力的歪斜到一邊,沒氣了。

黎畫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被光芒刺傷的皮膚正在愈合,她對剩下的那個邪道說:“看來你的同伴拋下你自己逃跑了。”

金蟬脫殼,把身體拋下靈魂遁走。

黎畫:“我覺得他可能不會回來救你。”嘆氣,“友情的小船真是說翻就翻啊,死道友不死貧道。”

裴容:“但我們可以自己找過去。”

被拋下的邪道掙紮道:“他現在最為虛弱,不會去找其他同伴,我可以……我可以聯絡他們,別殺我……”

一邊說一邊吐血。

裴容問:“黃員外家有何特殊之處叫你們特意找上門?”

邪道艱難的覷了一眼,叫那一家五口下意識顫栗。

“黃家……大小姐體質特殊,是難得一見的好材料……”

黃大小姐顫抖不已,捂住嘴巴,難忍恐懼的落下淚。

邪道小心翼翼看黎畫和裴容臉色,“只要透漏出去,其他人一定都會感興趣的。”

黃夫人癱軟在地,勉強顫抖的抱住女兒,哭求道:“大師!大師行行好,救救我女兒!”

黎畫若有所思的目光飄向陰司儀,感受到她的目光,陰司儀幹脆利落:“像她這種體質的姑娘,若無人庇護通常都不得好死。”

黎畫奇怪的問:“為何?”

“極易受陰邪覬覦,卻沒有自保之力。年幼時不易分辨,只是瞧著靈氣四溢,招人喜歡,隨著成熟對邪祟的吸引力會越來越強,如成熟的蜜桃迎風招展。周圍蠻夷地區有的將其作為聖女培養,以身飼鬼,招陰驅鬼,往往死得極為淒慘,淪落為鬼妓。”

黃大小姐腦子空白,身上一片冰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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